2016 年 2 月,27 期 「教授不點名」
西文電影奇幻世界 —《凌刑密密縫》的切膚慾謀
2016 年 1 月我開始「奮發圖強」,希望可以 「守信」 在《英語島》(English Island)雜誌固定且準時讓文章出刊。回首一看,這事是 2015 年 10 月30 日開始籌劃構想,也真累壞了編輯群。11 月沒寫,12 月沒寫… 不能再拖了。用一個「新年新希望」 的藉口,我在元旦假期寫出了第一篇。記憶依稀彷彿,好像回到 1994-2001 年開始定期寫《開卷周報》,或是 2002-2005 年寫誠品《好讀》月刊一樣,一寫就是數十篇、數百篇。每週、每月幾乎不斷。《開卷周報》的時間壓力猶甚於誠品《好讀》月刊,每星期一篇,有時評論和書市動態同時刊登,就是一星期兩篇。還記得那時候我的西籍老師提醒我說:「妳忙著寫這些很緊急卻不重要的文章(ugente y no importante),不要忘了不緊急卻很重要的論文(升等)」。那時候,我的緊急彷彿是因為在其他外語蓬勃發展的群島中,終於可以看到西語的礁石露出來,那是再重要不過了!而現在,似乎什麼都不緊急,也都不重要了 —《開卷周報》引介文章從 1600 字 寫到 800 字,誠品《好讀》從 1800 字寫到 1200 字,都因應報紙、刊物改版,篇幅越見縮水,甚至隱遁於無形。
千字文好寫也不好寫,正好是創作上「極短篇」文類的邊界,雖不一定全部涵蓋極短篇要點:內容感人、含蓄之美、簡潔精鍊、文筆優美、發人深省、構思新奇、結尾突兀,也要有其中二、三要素,但是已屬不易。
我想起以前國中時國文老師要我們背誦梁實秋一整篇散文〈鳥〉,說這文章引人入勝,文筆優美,散文極品。這麼多年後,除了人人耳熟能詳的「減一分則太瘦,增一分則太肥那樣的穠纖合度」,我就是喜歡第一句:「我愛鳥」(從前我常見提籠架鳥的人…); 常常可以更換一個字就是另一個題目,另一個嗜好 — 「我愛寫……」,於是乎,是不是文字優美,言之有物,減一字則失義,增一字則贅詞也就隨意了。
例如,這篇影評最早的標題是:〈《凌刑密密縫》的戰慄遊戲與切膚慾謀〉,其實已含括三部電影的名稱:凌刑密密縫 (Musarañas)、顫慄遊戲 (Misery) 和切膚慾謀 (La piel que habito),讀來似乎生疏無高潮,且不解其意?所以編輯仍要從眾從俗,來個「西語電影奇幻世界」,頓時豁然開朗。《顫慄遊戲》是史蒂芬·愛德溫·金(Stephen Edwin King)1987 年出版的恐怖小說,1990 年改拍成電影。中文翻譯小說曾有《慘不忍睹》(皇冠)和《顫慄遊戲》(遠景)兩種譯名。《切膚慾謀》是阿莫多瓦 2010 年的電影作品。這三部電影都有暴力、凌遲、威脅、謀殺的因子,也有點類似華語電影《失魂》裡的父親 (王羽飾),一心一意要贖罪或是要保護精神失常的兒子(張孝全飾)而一不做二不休,連連殺人的失控暴力。
再者,為文總有宗旨與標的:《英語島》這第一篇〈《凌刑密密縫》的切膚慾謀〉的引文已道出我的初衷:「西語電影 (西班牙和拉丁美洲)在以好萊塢為電影金字塔的座標中,剛好立於底座的槓桿兩端:歐洲電影和第三電影。它的迷魅、魔幻、深沈、暴力… 青出於藍猶甚於藍。但是唯「美」主義的華語大眾可能不諳其美不知其謎。西班牙的阿莫多瓦 (Pedro Almódovar)、墨西哥三劍客的阿利安卓‧伊納利圖 (Alejandro González Iñárritu)、吉勒摩‧戴‧托羅 (Guillermo del Toro)、艾方索‧柯朗 (Alfonso Guarón) 儼然向世人宣示了西語電影的明日世界。我在 20 年的教學研究中,浸淫西語文學電影,希冀與讀者分享現代『西遊記』」。期許有興趣的讀者在漫遊英語島嶼時,回眸眺望或棲息西語的礁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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