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淑英 Luisa Shu-Ying Chang

Luisa's World of España & Hispanoamérica

鰻魚湯佐春藥送給巧克力情人

校慶(11. 15)前一天的週六,我們舉辦團隊整合型研究計畫工作坊,午餐閒聊,同仁聊到我的網頁部落格諸事…。我說:「我原來不是這樣的 / 人,但是西班牙文的種種氛圍讓我深刻感受到冷僻學門的困境與宣傳推廣的必要。西班牙的陽光無法篩透照亮我們內心的憂鬱,像吉訶德一樣,乍看似勇往直前,無所畏懼,內心實則充滿疑問,信心動搖。」

這次 (2015. 12. 26)是第三次在國家圖書館演講。

國家圖書館自 102 年起推出「台灣閱讀節」,四季各有不同主題規劃,春季以「詩」為主題,夏季是「臺灣文學與電影」,秋季是「中文經典」,冬季是「西洋經典」。 「西洋經典」 雖然英美文學仍為大宗,但是文類相當多元,尤其今年含括繪畫、建築、電影、音樂、文學,飲食、戲劇,多彩繽紛,打破語言的疆界,劃破時空的藩籬,這圖書館不是巴別塔圖書館,也不是學術的象牙塔,趣味與知性兼具,學術與大眾共融,對演講者而言,尤其學術圈的學者教授,不再只是「紙房子裡的人」,更有走出書庫,邁向田野,擁抱知音同好的愉悅感。

這是一種知性與智性的感覺。

西班牙語 / 拉丁美洲文學在台灣實在太「鮮」了。說它「新鮮」是委婉美意,其實是陌生,說它是「鮮有」才貼近,就是太少了。三年前(2012. 11. 17)第一次在國圖國際會議廳講「轉角遇見犀利母子 – 《杜瓦特家族》的家變和國家隱喻」時,那年剛好是《杜瓦特家族》出版 70 週年,從年初到年底我在不同場合講了四次,只為了向塞拉(Camilo José Cela; 1916-2002)和自己的譯本致意和省思。那時心忖,主辦單位不懼/拒冷門?但會不會砸了國圖的聲譽和吸引力?因為「基本盤」太薄弱了。活動結束後,我把國圖的照片發給塞拉基金會(基金會也同步舉辦年度紀念活動),他們詫異驚喜,在那麼「遙遠的東方」,會有幾多聽眾去聆聽他們認為對台灣讀者而言是相當遙遠陌生的作家與作品,即使是一位諾貝爾文學獎得主。那一天,下雨而且天氣濕冷,不像現在的 11 月,大太陽還頂著,像我這樣的講者和學術領域最怕「屋漏偏逢連夜雨」了。

第二次是去年(2014 年 12 月 27 日),講題是「愛情太短,遺忘太長 ─聶魯達的『三宅』一生與女人」。我在 2012 年講完「轉角遇見犀利母子」– 《杜瓦特家族》的家變和國家隱喻」時,閒聊間被問及「西語有詩/人可談嗎?」「當然有,不勝枚舉,只是大家不認識,名作家與無名氏無異」。我提到有機會可以講聶魯達。那年六月「國際青年大使團」我帶學生去智利,參觀了聶魯達的三棟寓所,教人嘖嘖稱奇,有一種分享的渴望,身歷其境,補足閱讀的空白,一種智識豐盈的充實感。再度受邀時,我想講的聶魯達和原訂的神話傳奇、經典文學主題並不搭,但是仍然實現了心願,講了聶魯達的詩學與人生。當時我對這個偶發靈感想出的題目「『三宅』一生」還挺得意,實因與聶魯達那知名的三棟船屋太吻合了。聶魯達在台灣還有些許讀者,但是聽眾/讀者基本盤也是很淺薄。那一天,聖誕節後冷風淒淒,又是下了雨,下雨不打緊,還是彈性假期的補上班上課日 — 週六上整天班,誰能有閑情逸致聽演講?不過,應該是一群不是基本盤的常客同好,所以那日大致還是把國圖的基本座椅填滿。

有了這兩次經驗以後,我觀察到一個特色,也學習起來,用來實驗自己舉辦活動時的步驟與方法。那就是長時間專業的規劃與設計、充分的預告時間、搭配其他活動宣傳、完整線上與書面資訊、密切注意報名系統與可能臨時到場的聽眾、活動臨近時的貼心提醒、不讓講者迷路的現場指引 (含交通動線)、活動現場的互動與場地布置、活動結束後的立即報導,並且繼續下一輪活動的預告。這看來似乎是輕而易舉,眾人皆知的 SOP,所需要的設備不過就是網路、網頁和 email (+手機),但是卻不容易面面兼顧,尤其場地大小和聽眾人數的掌控,時而一個螺絲釘鬆了— 忽略細節—,整個活動就變得「頓、鈍、遁」了 — 原訂的時間停頓了,所有的配備(人、設備、氣氛)都變鈍了,然後就是聽眾沒了耐心或興致減低,就「遁」了。結果忙了半天的一群人自己「沌」而不知究竟,可真是事倍功半,陪了夫人又折兵,好端端的活動功虧一簣,好不可惜。如果有活動辦的輕鬆出色,不費吹灰之力就人聲鼎沸的話,小語種、冷門、偏旁的活動絕對需要付出九牛二虎之力,都還只能收四成五的效益而已。

如此觀之,這就是國圖的用心與力道了 — 「講者是誰不要緊,放諸四海而皆準」。

這次 (2015. 12. 26)是第三次在國家圖書館演講。

冥思一想,這奇特的書香緣。1994 年時在國圖的國際會議廳接待塞拉來訪,聆聽閱讀他的演講 〈作家的責任在寫〉,18 年後,像王寶钏的苦窯歲月,在同一個地方講塞拉的小說《杜瓦特家族》。這次,〈鰻魚湯佐春藥送給巧克力情人〉 的部份內容在 1999 年時,我在國圖的國際會議廳「飲食文學國際研討會」發表過,爾後也在不同場合講過。聽眾雖不同,講者也應該與時並進,因此,要增加一些佐料,不致讓文學的色香味變成「腥味」,而是衍生新味。

本來想了 〈好吃在文學—聶魯達‧阿言德‧艾斯奇弗〉 的題目,但正如前述的問題,西語知名作家對台灣讀者而言,「與無名氏無異」,因此靈機一動,換了〈鰻魚湯佐春藥送給巧克力情人〉,但是跟其他同系列的演講並列,似乎顯得這位講者太不學術了,跑到國家圖書館來講春膳這些湯湯水水,「可登大雅之堂乎?」又或者,像從前從前發生在詩人羅青的身上,他的詩集《吃西瓜的方法》被圖書館員或是書店的工作人員放到「烹飪食譜」的分類專櫃上,誤判為非關文學的水果拼盤?

這題目裡有三個文類,三本作品,作家與作品叫好又叫座,因此我津津樂道,尤其又在我的業餘技藝前三名中居首位:烹飪、鈎毛線、園藝。在冬日歲末之際,品嚐這三種「高熱量」文學佳餚,身心俱爽。

 

附件-國圖講座宣傳海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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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is entry was posted on 2015/11/16 by in 飲食論壇演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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